杨希日将散落在地上的破碎衣物捡起，衣不蔽体的他有些麻木地将残屑扔进了隔间的垃圾桶。

这里是旧校区三楼的厕所，他走到洗手池旁，对着墙上的镜子里的那个面部红肿、嘴角有血沁出的少年咧了咧嘴。

长发有些凌乱地披在肩上，身上满是红痕，捧一把清水他将面部埋于清凉之中，深深地吸了口气，鼻腔灌进水难受得使他剧烈咳嗽起来。

黄昏最后的余晖倾洒而下，他看了眼残阳，拖着无力虚弱的身体走回了教室。放学后的一个小时中，他被同班的同学拽去了旧教区厕所，身上衣物大多已被撕碎，他们用拖把浇过的水倒在他的头上，一遍又一遍。

衣衫褴褛的他拖着疲惫身躯一点点盯着路人锐利的目光走回了家，他用被人泼了墨水的背包将脸遮挡。

他看到了有人在拿手机。

众人看热闹的目光让他觉得如芒刺背，像一把把刀子一样刺入他肌肤的每一分每一寸，本就体无完肤的他更觉得疼痛难忍。

起初是班内的一个谣言，说他是一个私生子，妈妈在外面当小三，还喜欢赌博欠了巨款，现在不得不选择躲在这个小城里。

杨希日和这些同学的交流不多，留着一头长发的他总是被大家看成异类，以上的谣言他也曾反驳过，但毫无效果。

他快步冲回家里，拿出冰袋冷敷面部，找了干净的衣物，但冲澡时水流流过伤口的痛感却是如此地清晰，他清秀的面容难免有些扭曲，直至身上污泥尽数被冲走他才穿好衣物出来。

“阿杨。”

一道温柔的女声传来，杨希日抬头，看到了满脸笑意的母亲。

小时候他生了场重病，母亲四处找人借钱，还去借了高利贷，现在的四处躲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并非什么赌博。

母亲为了还债，每天工作到半夜，为有过年的那一天，她会在白天腾出半天时间陪他。

“妈妈，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身上的所有疼痛似乎都消失了，杨希日看着母亲，扯了扯有些抽痛的嘴角也笑了起来。

“阿杨，妈妈带你去见爸爸好吗？爸爸来接我们了。”

杨丽往日灰色的工作服被换成了白色连衣裙，岁月使她眼角的皱纹更加明显但年轻时所拥有的美丽却没有轻易褪去。

他抛弃你这么久，为什么还要跟着他呢？杨希日心中有千万个不情愿，但最终还是选择咽下自己的话语，不忍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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